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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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首發
百歲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在萬寶閣了。
她緩緩地從床上走下來，四處張望。
此時，天色已晚。
外面燈火通明。
百歲推開了窗，一陣涼風吹入房間。
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擡眼看去，整個夜曇城像一片星河，甚至還會流動的星河。
百歲所在的位置恰好是萬寶閣的第二十二層。
高處不勝寒，她連忙掩好了窗。
百歲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百歲急急忙忙推開門，結果就看見肖長生一襲玄色袍子，端端地立在門前。
身後跟著黑衣廣袖的美艷侍女，還有一個青衣姑娘，甚是面熟。
百歲脫口而出：“紫晨。”
就是在落雲谷幫助自己脫離秦離心海的紫晨。
紫晨攏了攏衣袖，施施然然地向她點了點頭。
“長生哥哥，這......”百歲捏了一把汗，還以為是亡心把他們都抓回來了。
她原以為，肖長生在亡心這裏會受一點苦，但看他衣著整齊，面色紅潤，絲毫不像受過虐待的。
他擡起手，示意身後的人退下。
百歲看著聽話的黑衣侍女紛紛離場有些訝然。
肖長生這是混到什麽程度才會讓萬寶閣的人怪聽話？
百歲看著他走進來，詫異地打量了他幾眼，又看了看停在門外沒有離去也沒有進來的紫晨。
肖長生進了屋，語氣柔和的地詢問百歲：“住得可還習慣？”
百歲抿著唇，有些拘束地打量著四周。
生怕亡心出現。
她連忙湊到肖長生的身邊，小心說道：“長生哥哥，閣主今日不在嗎？”
亡心倒臺的事情，百歲還不知道。
莫說百歲不知，就是整個萬寶閣都還不知。
肖長生有紫晨的妖魅之術，可以幻化成亡心的樣子，騙過萬寶閣的所有人。
“我就是閣主。”肖長生突然開口。
百歲嚇得連忙伸出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
這話可不興亂說啊，說出來要是被亡心聽了去，那還有活路嗎？
肖長生似笑非笑，卻也寵溺地抓著百歲的手緩緩放下：“我說的都是真話。”
百歲輕輕搖頭，嚇得後退一步。
肖長生是不是被折磨瘋了？竟說些瘋話。
“長生哥哥，你別怕，我這一次一定會帶你離開。”百歲就著肖長生的手緊緊一抓，不管不顧地帶著他離開房間。
肖長生也很無奈。
懶洋洋地跟在百歲身後。
走出房間時，一直停在走廊裏的紫晨伸手攔住百歲。
百歲停下來，連忙將肖長生護到自己身後，還安慰他：“別怕。”
肖長生與紫晨對視。
紫晨很快也明白了肖長生的意思。
有些話終究是要從紫晨的口中說出來才最合適。
“百歲小姐，如今的萬寶閣已經是長生殿下的了。”紫晨本就生得清冷，這話又從她嘴裏說出來，正兒八經的，再真不過了。
百歲楞住。
她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麽會？”百歲想不到。
就憑肖長生的實力，怎麽可能鬥得過萬寶閣閣主？
她可是曾經親眼看見肖長生如何被欺辱折磨的。
肖長生握緊了百歲的手，他聲音溫柔：“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你就會明白了。”
百歲被肖長生帶上了二十四層樓。
樓上有一座大殿。
裏面有三重門，每一重門都有一個機關，有幻術，有毒術。
百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厲害的地方。
想來裏面藏著十分珍貴的東西。
她更擔心：“你把閣主囚禁在裏面？”
直到第三重門打開，裏面布滿了星辰，星辰相連，盈滿靈力，半空懸浮著一顆金色小珠子，珠子表面散發著寒霧。
百歲懸著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這裏沒有萬寶閣的閣主。
那她...是不是已經被殺了。
紫晨走在身後，進來時，又將三重門都關門。
百歲看不出那是什麽東西。
肖長生說：“此陣法是天機門的星宮，鎖在星宮裏的是官赭月的金丹。”
百歲眼底一顫。
她看著星宮之中的金丹，難以想象官赭月後來究竟經歷了什麽？
百歲努力回想，卻也只記得，她被肖長生敲暈，醒來之後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你，你殺了官赭月？”百歲緊張地問。
比起萬寶閣閣主生死不明，她更擔心官赭月的死活。
肖長生微微一笑，他根本不在乎官赭月的死活。
他說：“我剖了他的金丹，像他那樣的身份，若是沒了金丹，想必是要一心求死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百歲憤怒質問。
肖長生不解：“你為何生氣？你喜歡他？”
百歲被他問的一楞。
她自己當然知道原因，但有些事情不可說出口。
“他是玄衍宗的二公子，仙門百家都謙讓幾分的謫芳君。長生哥哥你不要命了嗎？”百歲這樣說，倒有幾分是擔心肖長生安危的。
肖長生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他柔和地笑著說：“你擔心我啊？”
他笑盈盈，認真地說：“百歲無需替我擔憂，用不了多時，我就會成為整個中州的帝王，區區玄衍宗，根本奈何不了我。”
百歲震驚。
她總算明白了肖長生的動機。
原來，他是想做人間的帝王。
“官赭月的金丹受玄霜極寒的浸染，可解你我身上的合歡毒。待我師尊將它煉化成丹，我們就會變成正常人，到時候我做天下的君王，你做天下的公主。”肖長生的憧憬裏也有百歲的未來，這麽完美的計劃，他自己都深信不疑。
百歲聽了，只覺得瘋狂。
她回頭看了一眼紫晨。
心頭冒出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長生哥哥的師尊......”不會就是紫晨吧。
紫晨與百歲對視，她不茍言笑，也不解釋。
肖長生卻得意地向百歲炫耀：“沒錯，紫晨就是我的師尊，當年我在天機門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全靠師尊不棄。”
肖長生看向紫晨，滿眼都是感激之情。
紫晨沒有搭腔。
目光清冷，淡淡地看著星宮裏的金丹。
她的任務便是將官赭月的金丹煉化成可以服用的丹藥，而且要練成兩顆。
她也沒想到，能解秦離下的毒，竟是官赭月的金丹。
同理，秦離的毒，能解官赭月的魔。
二者相生相克。
她留在這裏，倒也不是自願。
肖長生陰毒的很，將亡心的法寶寸步不離鎖用在了她身上。
肖長生要把她困在這裏，要求她將天機門的毒解了才會放她走。
紫晨的九命珠破損嚴重，若是強行掙脫，只怕也逃不出去。
餘下的生命裏，她不想這麽折騰，便老實留下來，替肖長生做這一件事。
百歲瞳孔震顫。
紫晨是天機門的人。
她又自稱是秦離的屬下。
百歲想過，秦離是魔族，但沒想過，天機門與秦離也有關系。
“百歲，我們先回去等師尊的好消息。”肖長生扶著百歲離開。
百歲話到嘴邊，終是咽了回去。
她想問問紫晨，天機門和秦離有沒有關系。
百歲被送回房間，心神不寧。
她有很多問題想問肖長生。
看著意氣風發的肖長生，她也只挑了幾個最重要的問：“長生哥哥，你過去究竟是什麽身份？”
她對這位哥哥，竟一無所知。
肖長生從未對人說起自己的身份，因為曾被血水抹去，曾被踩進泥坑裏碾碎。
他只想活著，覆仇，撿起掉在地上的尊貴，開創新的盛世。
“雁國皇子......”肖長生談起這四身份，眼眶微微濕紅。
百歲再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雁國已經亡國十七年了。
就因為雁國沒了，亡國的百姓為了活下去，組建義軍，卻被雲國大將利用攻打徐國，使得整個天下陷入混亂。
為了止戈。
修真界的仙人才步入人間傳道。
人間疾苦，唯有得道成仙，方可超脫。
於是，人人都向往成仙，得到長壽，可以不受天災兵禍之苦。
修真界的仙門百家，開始對人間開放，大批量地招收弟子。
這才止住了戰亂，架空了中州的王權。
十二城城主，都是仙門之後。
便無人再戀人間權勢，只戀仙法境界。
百歲心疼地看著肖長生。
她甚至可以理解肖長生，他和別人不一樣，他是皇子，他本就在皇權裏出生。
“所以，長生哥哥要覆國？”百歲握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裏面的茶水已經蕩起了水紋。
覆國一定會流很多血，死很多人吧。
肖長生眼神堅定，道：“是開國。”
百歲捧著杯子將茶水喝了一半，顫顫地放了下來。
是她格局小了，竟不曉得肖長生的志向，竟是這樣的宏大。
百歲只嘆，她那麽渺小，阻止不了什麽。
肖長生又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得道飛升，在這世上，像你我這樣遭遇的人千千萬萬，最終只能淪為修仙問道的工具。我想保護這樣的人。”
百歲目光切切看著肖長生。
他的這句話，落進了百歲的心底。
原來，他的志向也是從仁善開始的。
不可否認的是，這人間確實像肖長生所言，太多被當成工具的凡人。
神仙不保護他們。
那麽，誰來保護他們？
也許，人間有了人間的秩序，人間有了最強的王。
一切，都會好起來。
會像書中所述的大同。
最後，百歲關心：“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覬覦官赭月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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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城城主，都是仙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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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長生哥哥要覆國？”百歲握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裏面的茶水已經蕩起了水紋。
覆國一定會流很多血，死很多人吧。
肖長生眼神堅定，道：“是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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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只嘆，她那麽渺小，阻止不了什麽。
肖長生又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得道飛升，在這世上，像你我這樣遭遇的人千千萬萬，最終只能淪為修仙問道的工具。我想保護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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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的志向也是從仁善開始的。
不可否認的是，這人間確實像肖長生所言，太多被當成工具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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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人間有了人間的秩序，人間有了最強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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